领奖当天,我和妈妈被富家女堵在商场里,她领着一群人诬陷我作弊,诬陷我妈偷东西,还造我们母女的黄谣。
我们和对方理论,企图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被他们辱骂,殴打,威逼,投诉无门,命悬一线。
悲愤欲绝之下,我抱起装着我爸爸军功章和烈士证明的箱子,来到军区门口殊死一搏。
烈日当空,我长跪不起,声声泣血,“这些通通还给你们,你们能不能把我爸爸还给我?能不能还我和妈妈一个清白?”
1
领奖台上,校长将物理竞赛省一等奖和英语演讲比赛特等奖的证书、装有奖金的红包递到我手上,笑容满面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周羽同学,你为我们学校争得了荣誉,是我们的骄傲,是同学们的榜样,这很好。往后的学习中,你记得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是,校长,未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学习的!”我郑重地承诺。
霎时,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阳光温暖,照耀着无边无际的大地,不如我心中期待的未来明亮。
我向校长微微鞠躬,转而望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眼眶湿润。
“我要感谢老师对我的辛勤教导,感谢学校给我这个机会。”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更要感谢我的妈妈,她在我爸爸去世后,艰难地独自抚养我长大,很不容易。”
说着,我企图在人群中寻找那道最为熟悉的身影。
但其实并没有告诉妈妈我今天领奖的事。
因为她在四个月前摆摊的时候遇到了地痞滋事,被打伤了。
现在,妈妈偶尔还会头晕,所以我让她不上班的时候尽量别出门,多在家休息。
还有就是,我不太想让妈妈知道我在学校的真实状况,她会担心的。
台下再次爆发出掌声,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哽咽,声音洪亮的继续说道:“我还要感谢我的爸爸,他是一名英雄!他坚韧勇敢,无畏困苦,虽然他已经不在人世,但我将永远被他的品行鼓舞。”
刚说完,校长抬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下台。
几分钟后,礼堂外一角,一道身影突然窜出,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张佳。
她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富家女,父亲是这座城市有名的企业家,据说开了家大酒店。
同时,她也是带领同学们孤立我,欺负我的元凶。
“恭喜你啊,周羽。”
张佳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眼神和声音却冷得像结了冰,“不过你别太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显而易见,她并不是真的来同我道喜的。
我不想与她纠缠,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底对她的厌烦,淡漠地直视她,将她怨毒的眼神尽收眼底。
恍惚了一下,我疲惫而坚定地开口,“张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但我自认为并没有得罪过你,也没心情和你吵架,没有正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我脚步飞快地绕开了她。
同一时间,张佳的嗤笑声在我后侧响起,尽情释放她对我的恶意。
“为什么没心情,你不是最喜欢跟人讲道理了吗?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急着照顾你那个被打进了医院的保洁妈的原因,呀!真是可怜呢。”
“你怎么知道我妈的事!”我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不定。
拜张佳所赐,这大半年我在学校里被迫独来独往,自然也就不可能将我妈被地痞打伤的事倾诉给同学。
请假去医院陪护的时候,我也只是简单同老师说我妈生病住院了,需要我这个唯一的亲人照顾而已。
“是不是你找人干的?”我返回张佳面前,加重语气质问她。
之前我就觉得我妈这次受伤的事透露着古怪。
她在出事的那条街上摆摊七年了,因为卖的小吃味道好又便宜干净,加上她这人性格和善,和其他摊贩相处的也和睦,一直以来从没出过事。
可那天,我回想起我妈醒来后哭着告诉我和警察的经过——
“我把东西做好给那三个男人端上桌,他们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眼,眼神有些不善,接着每个人都用筷子在碗里很随意的搅了搅,尝了一口,然后、然后他们就一起摔了筷子!
那三个男人站了起来,很大声地骂我不讲卫生,骂我黑心,用臭肉地沟油做吃的想害死他们,我想解释我没有那么做,可他们紧跟着就,踹翻了桌子,上来一起打我!他们不听,他们根本没打算听我解释……”
故意的!我想,我和警察肯定都从双方眼睛里看到了这一点怀疑。
然而遗憾的是,从出事到现在,尽管时间不短了,警察也没查清真相。
我怀疑过是不是别的摊贩使坏,警察排查下来否定了这一可能。
那三个打人的地痞又一口咬定,就是因为我妈做的小吃不干净恶心到他们了,他们一气之下才动手的。
无论警察怎么审,他们都不承认受人指使,一会儿气焰嚣张的吼叫,一会儿又哭天抹泪的装可怜。
“我们替老百姓惩治奸商,我们是替天行道的好汉!”
“那个老女人坏了良心,不讲卫生还以次充好,身体不好的客人吃了,跟吃毒药有什么区别?”
“警察同志,我们不是故意的,都怪那摊主的做法太气人了,我们也是气急了才一时没刹住脾气,我几个月前刚做过肠胃手术。”
但不管哪种态度,三人言语间都在极尽抹黑诬陷我妈。
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诊断我妈被打断了一条胳膊,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几处颜色青紫的血瘀,还有轻微脑震荡。
最终,警方只是按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罪惩罚了这三个动手打我妈的凶手。
而小吃摊经历了这一场风暴,即便我们再怎么解释,哪怕出具卫生检疫证明,生意还是在大家的疑心中一落千丈。
半个月前,我妈才在一家商场找了份保洁的工作。
“打人的凶手是不是你找来的!所以你知道我妈住院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被人打伤了,所以你刻意关注着我们母女的生活状况!”
怒火在我胸腔里翻涌,思及张佳对我的霸凌,越来越频繁对我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恶意,我完全认为她做的出这种事。
同时她还有钱,有雇凶的能力。
2
张佳哈哈一笑,嗓音轻柔道,“你猜。”
我气的浑身发抖,而她却在我想要抓住她逼问时,用力一推我跑了。
距离拉开后,她随即站定,矫揉造作地拍了拍胸口,笑嘻嘻说,“周羽,别用那么凶的眼神瞪我,我不喜欢。”
她眼中的恶意让我不寒而栗,仿佛汇聚成了一句威胁,“我会继续对付你还有你那个保洁妈的”。
下一刻,她威胁的声音真的传进我耳朵里,“周羽,你抢走我太多东西了,所以我决定不再跟你玩那些轻飘飘的招数了,省的你觉得不痛不痒,不知悔改,让我讨厌极了。”
我满心茫然,略一思索,猛然间想起了张佳转学来的第一次月考后,她私下找我让我以后考差一点的事,“不许考进年级前十,更不许再考第一名。”
“凭什么?”我觉得她的要求很莫名其妙、很傲慢无礼。
“我让你照做你照做就行了。”张佳不耐烦地命令我。
这但凡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所以我态度坚决,但语气委婉地拒绝了她。
“恕我不能答应。张同学,我习惯对每次考试都全力以赴,这样才好及时看清自己进步和退步的地方,过后好精准的补漏查缺,明年就高三了,努力学习很重要。”
我这话也是在提醒张佳,想要好的名次,要自己努力往目标考,而不是等着别人让。
然而张佳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不认同我的观点,当时,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行,你硬气。”她冷笑一声,随即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和平时温柔和气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样。
而似乎也就是从那以后不久,张佳就开始了明里暗里地针对我,再一点点发展成了现在变本加厉的样子。
回过神,我望向整个人越发不可理喻的张佳,她颠倒黑白的话让我感到气愤又可笑。
“我什么时候抢你东西了?年级第一名的名次,还是竞赛的资格?麻烦你搞清楚,这些荣誉虽然要抢,但靠的是公平竞争,也只有一个判定标准,那就是谁的成绩好就属于谁。”
“你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周羽。很快。”有脚步声靠近,张佳很快离开了,走之前她丢下这句威胁意味满满的话。
我很难不将她的威胁往心里去,但仅靠我自己,是无法阻止她的。
想了想,放学后我没急着回家,先是去了趟派出所。
我找到先前处理过我妈被地痞打伤一案的雷警官,将白天张佳和我的对话,她一直以来对我的欺凌告诉了他。
“你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警方不可能只凭着你的怀疑就传唤张佳问话。”雷警官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说。
我有些着急,“可是张佳的嫌疑真的很大啊!”
我绞尽脑汁的想理由,脑子里忽然闪过看过的电视剧片段,灵机一动道,“可以查一查张佳和那三个凶手的银行卡!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他们没道理白白帮人干坏事,肯定是收了好处的。”
雷警官叹了口气,无奈地表示,“当初就查过凶手的银行卡了,没有发现异常,如果真的存在雇凶伤人,他们也有可能用的是现金交易。”
我卡顿了几秒,再次想到了突破口,“那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一方是女高中生,一方是地痞混混,是两种存在完全不同生活交际圈的人。”
“放心吧小羽,我都记下了,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想办法调查的。”雷警官赞许的看我一眼,指着笔录本说。
从派出所出来,我的心情没能如愿轻松起来,我只能向上天祈祷,向我爸爸的在天之灵祈祷,希望他们能保佑我和妈妈平安无事。
回家前,我掩饰起所有担忧的情绪,警方没有新进展以前,我不打算在妈妈面前提起先前的事。
那除了让她又一次回想那天受到的羞辱和疼痛外,毫无意义。
踏进家门,我扬起俏皮的笑脸将得到的两份证书和金牌从书包拿出来,放到妈妈面前,“我没有让您失望吧!我还会更加优秀的哦。”
妈妈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紧紧抱住我:“没有没有,小羽一直都很棒。”
缓了缓,她将我的证书和金牌放在供着爸爸遗照的供桌前,语气欣慰又怅然,“你爸爸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为他宝贝女儿感到骄傲啊!”
提到爸爸,我们都沉默了片刻。
我的爸爸是一名缉毒警察,八年前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被追授一等功。
那些象征着他功勋的军功章和烈士证明,被妈妈珍重地装进盒子,锁进了柜子里。
只有每逢中秋,国庆和过年的时候,才会被妈妈拿出来和我们母女一起过节。
“妈,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头有没有晕?”良久,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抹掉脸上的眼泪,抱着妈妈的胳膊将她从爸爸的遗像前带离。
妈妈这些年为了养育我,吃了不少苦,几个月前头又受过伤,医生告诉我最好不要让妈妈的情绪有剧烈起伏。
“没事,皮外伤,几个月了早养好了。”妈妈努力表现得轻松,但她的脸色泄露了她的疲惫。
“妈妈,您坐下,我帮您按摩按摩。”我忍着泪意和心疼说。
“对了,部门经理今天给了我一张优惠券,说是看我打扫卫生格外仔细,上次领导来视察夸他管的好,所以给我一份奖励。”
她说着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质优惠券:“限期一周,不过妈妈明天刚好休假,带你去商场买新衣服,庆祝你得奖。
妈妈从来没给你买过名牌衣服,近两年为了给你攒大学学费,更是鲜少给你买新衣服,借这次机会,妈妈给你买一身好衣服。”
“我不用新衣服,校服就挺好的,学校要求,我也喜欢穿。看给妈你和家里添点什么吧。”
我接过优惠券,看了看感觉有些奇怪。设计很简单,普通的红色传单纸上除了商场logo外,就只印了“服饰类满500元可全额抵用”几个黑色大字。
“这看起来不怎么正式,”我疑惑地说,“妈,你确定是经理给的吗?”
“当然啦,虽然才去不久,但商场经理的模样,我还是记住了的。”
妈妈笑着解释,“刘经理人挺好的,这是知道我们条件不好,特意照顾我们呢。”
我抿了抿唇,还是隐隐觉得这张优惠券有点不对。
但看到妈妈高兴的样子,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句“要不还是别用它了”的劝说咽了回去。
不过,我还是用妈妈的手机搜了下商场老板的名字,发现对方叫杜鹏,和张佳不是一个姓后,我松了口气。
殊不知,一场会严重伤害我和妈妈身体,摧残我们母女精神的危机正在前方等着我们。
3
第二天来到商场,妈妈直接带我来到女装区,停在一个年轻品牌的衣架前,她拿起一套天蓝底绣鹅黄色蝴蝶的连衣裙递给我。
“去试试,妈妈昨天拿到优惠券有点激动,下班后过来转了会儿,看中了这条,觉得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裙子的确很漂亮,但我看到吊牌上标价399的价格,刚刚泛起的丁点心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我不喜欢,”我坚决摇头,“我不要花这么多钱买不喜欢的东西。妈你还是看着给自己买件衣服吧,我感觉你都几年没买过新的了。”
“妈买,买两件短袖,都看好了,给你买裙子剩下的钱够的。”我妈边说边把我往试衣间推。
犹豫再三,我没有进去。
裙子很漂亮,尺码也合适,我的身材脸蛋也都长得不错,穿上肯定也好看。
妈妈看了只会更加想要买给我。
“我真的不喜欢。”我摇摇头说。
“那,那好吧。”妈妈遗憾地将裙子挂回去,随即又要带我去看别的。
我忙拉住她,建议道,“妈,你说的那短袖,咱一人买两件,余下的买点袜子毛巾什么的。”
“你就是嫌贵。”
“贵又不实用,我没时间穿裙子,上学要穿校服。”
“算了,听你的。”
经过一番拉扯,我妈妥协了。
短袖的款式图案都是去年流行的,但料子是纯棉的还打折,我和妈妈高高兴兴地各自选了两件,一共花了312。
过了一会儿,我和妈妈带着所有选好的东西来到收银台结账,用优惠券抵用后,只需要付三块五。
然而当妈妈递出那张优惠券,收银员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就变了。
“这优惠券是哪里来的?”她警惕地问。
“是刘经理给我的,”妈妈连忙解释,“我是这个商场的保洁员,经理看我卫生打扫的干净,奖励我的。”
收银员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们母女,然后说:“稍等,我需要叫经理过来确认一下。”
这张优惠券竟然真的似乎存在问题,我心里很不安,没来由的想到了张佳。
“我不会再跟你玩那些轻飘飘的招数”“你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周羽。很快”。
她昨天威胁我的话重新出现在我脑海里,3D环绕播放,让我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这张优惠券只是个简单的误会,经理来是会帮我们确认、还是会引发更大的问题呢?我不知道。
我想说我们不买了,立刻带着我妈离开。但收银员看起来并不打算轻易揭过这事。
而我也不想给给对方留下一个我们母女“畏罪潜逃”的形象。
应该不是周羽搞的事情吧,我安慰自己。
如果是她搞的,按理说应该把金额设置的大一些,譬如一两千,甚至是达到立案的标准才对。
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
我妈忙笑着唤他刘经理,“收银的姑娘对您昨天给我的优惠券有疑问…”
但刘经理没有理会我妈,他直接拿起优惠券,然后脸色猛地冷了下来。
“这张优惠券是假的!”他大声说,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看过来,“我们商场从来没有发行过这种优惠券。”
妈妈的脸一下子白了:“刘经理,这是你亲手给我的啊!说看我干活认真…”
“撒谎!我从来没给过你优惠券!”刘经理打断她,声音更大了,“我是夸过你干活认真,打算让你提前转正,再给你两百块钱奖金,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敢伪造优惠券!”
“我没有!”妈妈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就是你给我的。”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保洁阿姨胆子真大啊,竟然伪造优惠券拿到工作的商场用,怎么想的?”
“不是蠢就是真有一手以假乱真的造假技术呗。”
“肯定是蠢啊!我看到了,那优惠券做的很粗糙,穷疯了吧,拿骗三岁小孩的东西出来糊弄人。”
“这算诈骗了吧,商场就应该报警,让她坐牢!”
我妈被这些嘲讽指责的声音刺激的晃了晃身体,我心疼的扶住她,替她辩解,“我妈绝不可能做骗人的事,是商场经理在撒谎!”
这时,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女人挤进了人群。
她指着妈妈对刘经理说:“经理,我早说了这女的手脚不干净,之前我还抓到她偷拿卫生间的卫生纸和清洁剂,您非不信,说她看着老实又可怜,干活还认真,其实她都是装的!”
“你胡说!污蔑人是犯法的!”我将妈妈护在身后,大声帮她反驳。
很快又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我认识这女的!她摆小吃摊用的都是地沟油和臭肉,前不久没加工好,被客人吃出来把她打进医院了,现在那片的人都骂她,这才不得不收摊了。”
这更是罔顾事实,胡言乱语。
然而我才澄清了一句,另一个人立刻附和,“前些年她在我家楼下卖过菜,缺斤短两不说,菜还不新鲜。”
这同样是子虚乌有的事。
妈妈气的浑身发抖:“你们在胡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但诋毁的声音并没有就此停下,一个男的甚至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不止如此,她还多次试图勾引我,不过被我严厉拒绝了。”
污言秽语如潮水般涌来,我和妈妈拼命解释,但没有人听。
情急之下,我大声喊道,“我爸爸是烈士!他曾经是缉毒警察!我以他的功勋和性命发誓,我妈妈绝对没有做过刚才那些人说过的事!”
围观人群中不断加码的爆料声和责骂声瞬间为之一滞,他们半信半疑的打量我们母女。
而就在我以为出现了可以推翻这些强行扣过来的屎盆子的转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可以证明这对母女的确品行不端!”
4
张佳迈着坚定的步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情严肃。
但见过太多次她欺负人之前,会因为场合不同流露出不同表情的我,看穿了她身上的得意和恶意。
“这件事我必须说出来。”张佳站在人群最前面,离我几步之遥。
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周羽是我的同学,但我不能因为她是我同学就包庇她。”
她扫视一圈围观群众,脸上展现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声音响亮清晰:“周羽昨天刚得了褒奖,不过,她的两项奖都是作弊来的!学校已经查实了,顾不上今天是周六就贴出了公告,取消她的奖项!”
我如遭雷击:“你胡说!我从来没有作弊,我是凭自己所学的知识拿到奖项的!”
张佳没有理我,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交给众人传看:“学校公告白纸黑字写着‘周羽同学在物理竞赛和英语演讲比赛中存在舞弊行为,经查证属实,现取消其获奖资格’。”
人群哗然。
“这母女俩可真是一言难尽,一个比一个胆子大,一个比一个奇葩。”
“瞧瞧她们娘俩做的这些事儿,真说不好上梁和下梁哪个更歪。”
妈妈紧紧抓住我的手,颤抖着说:“不可能,我的女儿绝不会作弊!”
也有人疑惑,“会不会是误会啊?这家的男人是缉毒警察,还是烈士,这烈士家属的觉悟不能这么低吧!”
但很快有人语气不屑道,“她们说就是啊?骗子嘛,什么谎话讲不出来。别忘了,缉毒警察的家属都是保密的,就怕被毒贩子报复,哪有人傻的当众嚷嚷出来的。”
我握紧了拳头,缉毒警察的家属的确不对外暴露身份,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爸爸活着的时候确实是缉毒警察,我们家有他的烈士证明。”
“还有他穿军装的照片,他的军功章,这些都能证明我和我女儿是烈士家属,”我妈也跟着解释,“我们母女真的是清白的。”
我和妈妈都明白,现在不当着这些人的面甩掉那些污名的话,过后我们母女的名声会毁于一旦的。
人人厌恶的“过街老鼠”?“
“被群体时不时拿出来网暴的对象?”
到时候我们母女还能正常生活吗?
光是想想,我都感觉浑身冰凉。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张佳的真实目的。
她不是想要让我们承担法律责任,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些污名都是假的,经不起法槌的追究。
她只是想将我和妈妈踩进污泥里,让我们在里面痛苦的翻滚,挣扎,却难以解脱。
而谣言就是最好的利器。
以那张优惠券为引,诬陷还在继续。
“各位叔叔阿姨别被周羽和她妈妈骗了,我可以保证,她们绝对不是缉毒警察的家属。”
张佳表情不屑极了,冷哼一声道,“周羽的爸爸,也就是那位阿姨的丈夫,实际上只是一个赌鬼,好些年前不知道跑到哪里躲赌债去了。”
“你敢对你说的一切负法律责任吗!”我气愤不已,不明白明明都是假的,张佳为什么能说的这么信誓旦旦。
“我敢!而且还有更过分的呢,我发现周羽在网上冒充大学生和人网恋骗钱,这些都是证据!”
张佳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几张打印的聊天记录和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和不同男人的亲密合影,女孩的脸赫然正是我的模样。
她正义凛然地看着我,“我本来想私下找你劝你改邪归正的,但你作弊你妈妈又…周羽,我不能包庇你。”
聊天记录露骨又下流,同样是我的QQ号。
我顿时气血上涌,疾言厉色的反驳,“都是假的!我的QQ号前段时间被盗了,那些都不是我!照片上我的脸也是通过PS换上去的。”
但围观群众已经先入为主,根本不相信我的辩解,坚信我们一家都是道德败坏的败类。
“这一家子真是让人恶心,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情绪激动的人群开始推搡我们,有人朝我们扔东西。
妈妈眼疾手快地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我听到她闷哼一声,不知被什么击中了哪里。
“那个女孩子才骗了你们啊!我们真的是烈士家属,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我妈哭喊着,“我的小羽是缉毒英雄的女儿,你们不可以这么对她…”
但她的声音和众人的理智被淹没在愤怒的浪潮中。
混乱中,我看到张佳站在人群外,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和我眼神对上,她不屑地撇嘴,冲我比口型:“去死!”
刘经理站在她身旁,神情恭敬。
我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可我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她为什么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作恶。
无论这些人都是她雇来的傀儡,还是被她煽动起情绪的陌生人,她都太可怕了。
她自信觉得可以掌控他们的依仗,都太令人胆寒了。
最终不知道谁报了警,而当我和妈妈逃脱围攻时,我们的额头都在流血。
妈妈因为拼命护着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虚弱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妈妈你坚持住!我们上警车了,很快会到医院的。”我一直跪趴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凑近了给她加油打气。
到达医院时,我流出来的眼泪在地上砸出了一片水洼。
我恨极了张佳,还有那些辱骂、殴打我和妈妈的疯狗!
我发誓,一定要为妈妈和自己讨回公道!
5
妈妈被打成了重度脑震荡,两根肋骨骨折,原本就未痊愈的手臂再次断掉。
“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医生诊断后说。
我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求求你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我妈妈,我爸爸牺牲了,妈妈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这一刻,我也痛恨起了自己,痛恨自己轻视了张佳的狠毒,对她的防范不够,痛恨自己的力气没有妈妈大,没能从她的怀抱挣脱出来。
我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但仅仅五天后,就面临着即将支付不起的可能。
妈妈大多时候都在昏睡中,同警察做完笔录后,我来到学校请长假,打算打工赚钱。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鬼的缘故,校方答应的很干脆。
临走前,我问校长,“我真的作弊了吗?”
校长温和的笑脸一僵,恼羞成怒道,“周羽,学校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给你批假的,你别不知道好歹!”
我没有退缩,挺直了脊背反问他,“那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学校难道是无辜的吗!”
不用他回答,我就摇摇头答道,“你们不无辜,你们包庇凶手,是推手同样也是凶手!”
校长彻底变脸,“给脸不要脸是吧!都不看看你的名声脏成什么样了,还敢这么对老师说话,我看你还是别再来了,直接退学吧!”
我的心狠狠颤了颤,怨愤地质问他,“我作弊是校方单方面裁定的吧!不知道赛方知道以后怎么看。”
“嗤!”校长冷笑,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你可以去问问,看是你的据理力争管用,还是人家的打点管用。”
我闭了闭眼,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校长突然叫住我,眼神瞥向我的口袋,“你是不是录音了?”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要跑。
校长再次嗤笑,“你现在就可以听听,听录到了没有。”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完全没有追拦我的意思,我迟疑了下,点开了录音。
一串滋滋啦啦的雪花电流声响起,什么也没录到。
“干扰器,从你进来就打开了。”校长指了指桌上的某个东西,“周羽,给你一句忠告,这世上比你聪明且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再不识趣,人家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没说话,只咬紧牙关忍着不甘心往外走,校长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想不想读书?”
我脚步顿住了。
他提出了他的要求,“你给我生个儿子,我就帮你保留学籍,刚好明年张佳就毕业了。”
强烈的屈辱席卷而来,我忍着泪涌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骂道,“畜生不如,枉为人师!”
骂完,我毫不留恋的往学校外面跑去。
正值课间,不断有同学对我指指点点,我脚步不停,一口气跑出了学校。
接着,我四处找活干,但张佳仿佛无处不在——警察除了一开始表示过会全力以赴追查外,之后我每次去问进展,他们都以各种借口推脱。
有的人眼神羞愧,有的人暗示我认命,阻力很大,我想要的公道难得到。
我找到的每一份兼职,很快就会以各种理由辞退我。
心好的人会多少给我一点钱,心狠的人不但一毛钱不给,还骂我。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前面还有路可走吗?
更可怕的是,这天回家的时候,我被几个混混堵在了巷子里。
“小妹妹,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男人狞笑着向我逼近。
逐步缩小的距离像极了我的生存范围,我绷紧身体,捏紧拳头打算拼命和他们搏一搏。
突然,警笛声由远及近,一道强光照进巷子。
“干什么的!”一声大喝传来。
面前的混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两百米外,马上就要拐过弯开进来的消防车,最终选择了逃跑。
而我也幸运的暂时逃离了危险。
但我知道,幸运不会每次都降临。
如同张佳说的那样,不会放过我,她会一直纠缠直到将我彻底摧毁。
回到家,我站在镜子面前,端详着在短短几天里变得憔悴不堪的自己,脑海里闪过缠着绷带,戴着呼吸机的母亲,我悲愤欲绝,做出了决定。
我打开柜子,取出珍藏父亲的军功章和烈士证明的盒子,接着打开盒子,确定里面的东西都在后,将自己的奖牌奖状和装奖金的红包都放了进去。
最后,我跪在爸爸的遗像前,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爸爸,我接下来做的事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他们把我和妈妈逼上绝路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把盒子装进书包挂在胸前走出了家门。
担心母亲醒来看不到我会担心,我先去医院给母亲留了张纸条。
然后,我来到火车站,毅然决然地坐上了前往我爸爸生前待过的军区。
七个小时后,我顺利来到了军区大门前。
哨兵笔直地站在岗亭中,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我。
我没有害怕,打开书包取出盒子,一步步走向庄严肃穆的大门。
“请止步!”哨兵果断抬手拦住了我,“这里是军事区域,无关人员请勿靠近。”
我依言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做出了一个让哨兵愕然的举动——我打开盒子将它高高举过头顶,直接跪在了军区大门前。
“求求你们!帮我主持公道!”我声音嘶哑,却用尽全力喊出来。
哨兵显然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职业素养让他很快镇定下来,“小同志,请你赶快起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
我固执地跪着不动,泪水模糊了视线,稳稳托举着盒子发泄般嘶吼:“我爸爸是周野进,八年前缉毒牺牲的一等功臣!现在有人要逼死他的妻子和女儿……”
烈日当空,我长跪不起,声声泣血,“这些通通还给你们,你们能不能把我爸爸还给我?能不能还我和妈妈一个公道一个清白?”
“什么?你爸爸是令无数毒枭闻风丧胆的“猎毒王”周野进!”
听到我爸爸的名字,哨兵沉稳的表情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替代。
“小姑娘,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泪眼婆娑地侧过头,掷地有声的承认,“如假包换!
我手中举着的盒子里,就放着我爸爸周野进的烈士证书,还有他年仅37岁的一生积攒下来的十七枚军功章,叔叔你现在就可以翻看,检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话毕,我看到哨兵的表情变幻莫测的盯着我头顶的盒子,眼中有佩服,仰慕,痛惜等复杂的情绪闪过。
“求求你们,帮帮我和我妈妈吧,我们走投无路了。”我抽泣着哀求。
“你稍等,我马上去给首长打电话。”哨兵想扶我起来,我不肯。他叹了口气,语气怜惜地对我说。
我就这么举着我爸的军功章和烈士证明跪在军区大门口,静静地等待。
这是我本不愿打扰的底牌,也是我和妈妈最后的希望,我有足够的耐心。
6
不过很快,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数,约摸十分钟,一个肩章上缀着两杠四星的老年军官快步走出了大门。
他面色凝重地走到我面前,仔细查看盒子里的东西。
“孩子,你爸爸是周野进?”
我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他,“是的,周野进是我爸爸,我叫周羽。”
军官轻轻接过我手里的盒子,蹲下身放在怀里,当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他的呼吸明显乱了。
“野进那小子的女儿...”他喃喃自语,然后一手合上盒子夹在腋下,一手伸出来扶我,“起来,孩子,跟爷爷进去坐下慢慢说。我是你爸爸的战友,也是他的老师,姓陈,你可以叫我陈爷爷。”
我固执地摇头,向他索要一个明确的承诺:“不,我不起来!除非你们答应帮我,我和妈妈已经被恶人逼得走投无路了!”
陈爷爷用力叹了口气,夹杂深深的愧疚:“好,我答应你,以我的军人身份起誓,一定会帮你。”
我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这才微微往下放了放,在他的搀扶下,我终于站了起来,但由于跪得太久,双腿发麻,差点摔倒。
陈爷爷稳稳扶住了我,“走,跟我进去慢慢说。”
他牵起我的胳膊,语气坚定,“只要你说的情况属实,军区绝不会让英雄的家属受委屈!”
片刻后,军区会议室内,我讲述起了过去半年的遭遇。
从张佳如何在学校针对我,到商场设局陷害妈妈,污蔑我们,再到阻拦我打工,雇人打算欺负我。
几位军官面色凝重地听着,当我拿出那张斥责我作弊的公告和伪造的“证据”时,一位年轻军官忍不住拍案而起:
“太可恶了!连烈士遗孤都不放过!”
陈爷爷示意他冷静,然后转向我:“小羽,你说的这些,还有别的证据吗?”
我摇摇头:“我能收集到的都带来了。但是商场有监控,不知道刘经理给我妈优惠券的时候,有没有刻意避开摄像头。还有那天造谣,辱骂以及殴打我和妈妈的人,肯定被监控拍下来了,就看能不能从商场负责人手里要到监控视频。”
张佳很自信她拥有的钱财和权利足够她肆意妄为的迫害我和妈妈,应该不会特意嘱咐刘经理避开监控。
但如果刘经理这人性格谨慎,不因为要陷害的人无权无势,身份渺小而就忽视摄像头的话,那监控肯定没有拍下来。
其实就算拍下来了,监控也可能已经被删了。
见陈爷爷他们都一副沉默思索的模样,我连忙继续说,“学校的公告肯定是伪造的,我可以当场参加任何测试证明自己的能力。你们要是能联系赛方让他们交出比赛录像的话,也能作为证据,比赛时我们并没有戴耳机,但学校的公告上写了我戴着的耳机是作弊器,这自相矛盾了。
而那些照片,可以请技术专家鉴定真伪,我保证没有一张是真的!至于QQ
聊天记录……”
我有些苦恼,“我的QQ号被盗了,聊天记录有可能也是P的,有可能就是张佳让人盗的,再让人一来一往的聊天,然后从我那个QQ上截下来的。”
我绞尽脑汁的分析,“不过聊天记录里有假照片,如果假照片被证实造假,那是不是能间接证明聊天记录也是假的?哦,还有登录地址,也许也能从中查到线索。”
陈爷爷点点头,安慰我,“小羽别怕,陈爷爷就是问问,你有证据最方便,没有证据也没事,咱们自己查。军方的眼睛,普通人可逃不过。”
说罢,他拿起电话:“接保卫部,立刻将571尖刀队的65名队员召集起来,稍后有件事,要带上他们出去一趟。”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军区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
我被安排在一间休息室里,有女军官陪我说话,还有军医来检查我身体是否有伤。
傍晚时分,陈爷爷来找我,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小羽,调查有重大进展!商场监控证实刘经理后来试图删除这两段段记录,反而留下了证据。技术部门也初步鉴定,那些聊天记录和照片都是伪造的。”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我可以证明清白了?”
陈军官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联系的警察已经控制了刘经理,他初步交代是受张佳指使。学校那边也查清了,是校长接受了张佳的贿赂,发布了虚假公告,赛方对此并不知情,你的两项奖牌依旧有效。”
“太好了!”我眼睛亮起,没想到军区的人办事效率这么高。
这时,一个通信兵敲门进来:“报告!市委和教育局的领导打来电话,做了检讨,说是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给予涉事人员应有的惩处。
公安机关也有来电,表示会立刻展开层层调查,将被腐蚀的蛀虫剔出来,严惩不法之徒,还受害者清白和公道。”
这些话听的我有些目瞪口呆,不禁潸然泪下。
陈爷爷就很直接了,他冷笑一声:“原来他们都没断气啊,我还当他们一个个死了呢。”
说完,他替我擦掉眼泪,放缓了声音说,“小羽,好孩子别哭,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陈爷爷带着咱们的特种部队,571队伍的各位叔叔上门找恶人帮你算账去!”
7
回到老家,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医院看妈妈,并等她醒来第一时间向她传达好消息。
看到我,她眼眶湿润,尽管声音微弱,但语气透露着担忧和高兴。
“胆子真大,像你爸。小羽,去的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吃苦了吧?”
想了想,我摇摇头,“没遇到危险,也没觉得苦,就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是害怕,是担心,担心军区不管咱们,那样的话…”
我顿了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会怎么办?
灰头土脸的回来,赶在张佳再次对我和妈妈下手之前,就自己抹脖子吊死吗?
不,我不甘心。
但静静等待她的迫害降临吗?我同样不愿意。
我想我会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尽可能的把这件事闹大,至于结果,那个时候的我应该顾不上考虑能不能如愿了。
我赶走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鼓励我妈,“赶紧好起来吧,妈妈,陈爷爷告诉我,只要你愿意,等你好起来会在军区后勤部给你安排一份工作,那里很安全,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的。
还有,军区的人都记得我爸呢,他们夸他很强,叫他“猎毒王!”,我问陈爷爷这是什么意思,陈爷爷跟我解释,是代号,爸爸抓毒贩子的本事特别厉害。”
“是,你爸他是一名特别优秀的军人,我虽然知道的不算多,却也敢拍着胸口打包票。他的军功章…小羽像他,聪明,优秀,勇敢…”
妈妈的眼睛眨啊眨,睁开的弧度越来越小,似乎是陷入了对爸爸的回忆,又似乎是精神支撑不住了。
我捂着嘴无声哭泣,慌忙叫来医生。
“放心吧孩子,你妈妈她的病情没有恶化,会好起来的。”医生安慰我。
我用力点点头,“妈妈一定会重新变得健康的!”
走出妈妈的病房,医生向我打听,“你妈妈是什么身份呀?你昨天干嘛去了,今天带着那么多军人来,你妈妈的病房也升级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说出来也能震慑一下他们。
那天,以张佳为首诬陷我和妈妈那天,事情闹的挺大,有人刻意把我和妈妈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有人将我们无助,气愤,哭泣的样子做成了鬼畜视频,将张佳扣给我们母女的“恶名”传扬的人尽皆知。
医院里,也有很多人对我和妈妈指指点点,病人和家属表达厌恶的方式更直白。
医护人员则克制许多,更多的是议论。
总归也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和妈妈的。
我停下脚步,目光从那些竖着耳朵的人身上掠过,抬高了声音说。
“我妈妈没什么特别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非要论的话,便是因为我爸爸生前是缉毒警察,牺牲后被部队追授一等功,一生在打击毒贩这件事上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有十七枚军功章!”
我和妈妈以后就在军区生活了,我们不怕暴露,更不想带着污名离开。
“天呐,视频里,她们母女在商场里说的是真的!”有人惊呼。
有人联想道张佳和打人的那些人,“那他们是不是要遭了?”
我淡淡道,“人应当为自己的错误承担相应的,法律会教他们该怎么正确做人的。”
没多会儿,陈爷爷找我,说张佳被抓后提出想见见我,向我当面道歉。
“不见会影响她交代,对她定罪吗?”我想了想问。
“不会。”陈爷爷十分有力地回答我。
“我不见。”我摇头,“她的道歉不会是真心的,就算是,我也没兴趣听,我只想看到她被严惩。”
“会的,放心吧。”陈爷爷摸摸我的头,同我保证。
一周后,案件开庭审理。
张佳和她的父亲,几个亲戚,包括商场主人,因多项罪名被起诉,刘经理和校长以及几个作伪证的商场员工作为从犯一同受审。
法庭上,张佳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几次哭求我,形容狼狈,我觉得挺解气的,选择无视她。
最终,法官宣判:张父因行贿受贿、非法商业盈利、偷税漏税、滥用违规建材等罪名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三年;年满十八岁的张佳因诽谤、伪造证据、教唆伤害、故意伤害烈士家属等罪名被判有期徒刑九年,校长、刘经理和其他从犯也分别获刑。
之后,去军区安定下来后,我和妈妈将盖在爸爸最后留下的那块一等功牌匾上的布揭了下来,将牌匾大大方方挂了起来。
我的学籍也恢复了,妈妈嘱咐我,“小羽,好好学习,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会的。”我看着爸爸的遗像认真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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